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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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人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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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断认为,中国前人的星座崇敬中,“织女星”应该是最富于美学意义的,因为它被付与了“织”、“女”那两个最重要的美学符号。(西方人称此星为“天琴座a”,“天琴”那个词似也很有美学之意。)牛郎-织女的传说,一头是功利适用(耕耘),另一头就是审美生活(女织),两个方面各行其道,相互别离,像隔着一条银河;而又必需相互合成,缺一不成,所以总要逃求“相会”。

织女织女,其精要就在那个“织”。而织的素材是“线”:线的重要性亦不问可知。当人们把中国书法——那个中国人最引认为骄傲的艺术称为“线的艺术”时,也许会让我们远想起“织女”那个埋在茫茫太空中的远古的符号,她其实不断在冥冥中闪着光线,而且时不时地借助所有的“线”的意象,向我们走来……

袁梅是不是织女的“星座控”,我不得而知;然而,当我看到她用“织线”做为根本素材,创做出连续串突破常规、令人称奇的美术做品时,我想在她的暗意识里,或实潜躲着一个 “织女”的鬼魂。

且看她近年创做的一组《金瓶梅》系列: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那幅是《金瓶梅次要人物谱》:潘金莲,李瓶儿,春梅,三位身上穿的裙拆,都是用很粗的丝编带编织而成。是不是有点奇异?然而,它却打破了纸面的空间限造,使得人物似乎浮出了画面,像鬼魂还魂一样,逼进你的视野,令人不冷而栗……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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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幅是《金瓶梅.春日富贵图》:摘用粗线编织勾勒场景(屋顶、房檐、围墙、还有树木),同时摘用了布贴和丙烯来勾勒人物。我们看到织线在那里利用得相当乖巧,做为 “线条”那种绘画语言的特殊媒材,它不只称心了构图的功用,并且其量地和肌理自己就在营造特定的意味:春天的热热温煦之气,衬在那些黑色的织线的切割之中,似乎在演绎着“灭亡”所发出的狰狞的讯息。

有一个很闻名的心理学的尝试:面临一块砖头,或者一根筷子,你能想到什么?那是对发散型思维才能的检验(据说有人一口气能说出几十个)。袁梅在面临那些粗粗细细、色彩斑斓的织线时,能否也测验考试过种种的思维发散?让我们跟着她的做品,一道来测验考试、体验一下:

——裙裾上的垂线?ok.

(见上图)

——房顶、房瓦和房檐?ok.

(见上图)

——跳绳?呵呵,那个思维发散很有童心!ok. 不外还能够玩得更洋——“蹦床”: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《深夜起舞的潘金莲》。那个宋朝的靓女子,“蹦”起来也很酷呢!据袁梅说,那些毛线都是母亲(她称其为“杨师傅”)昔时收躲的,是不是睹“线”思昔,激起了她的童年记忆?

——物件的边框?ok. 线织的边框,能够有多种多样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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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初遇西门庆》。那个粉色线织成的边框,为什么做成了六边形?是象征蜂巢吗?假设潘金莲是蜂巢里的阿谁蜂王(母蜂),那么西门庆就是被诱惑之后必定要灭亡的阿谁工蜂。而潘金莲手上的那面镜子,颇有点像《红楼梦》里贾瑞临死前的那面镜子:一面是妖娆美色,一面是骷髅白骨。和贾瑞一样,那会儿的西门庆,眼里只要美色,哪里还会见到灭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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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芙蓉帐热度春宵》。那里的边框是用于帐帷的。以布贴拼造的人物,在此中放浪形骸,纵情恣肆,惹得鱼儿欢腾,蝴蝶翩飞。那是在礼赞生命(力比多)?抑或是忘情当下,共舞于灭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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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祭》。那是灭亡降临之后的场景,帐惟的垂帘酿成了祭奠的白幡。(幡文均抄自《金瓶梅》中的诗文。)

——罗网?ok. 把线条交织起来编织,就是一张网——罗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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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金莲之网》。编织那张网,该用掉几织线?做者实是有耐烦,因为她深知:欲看也罢,功名也罢,人生在世,都是困在一张网里,可谓天网恢恢,疏而不漏。如许偌大的一张网,潘金莲若何逃得脱?我们每小我又若何逃得脱?

——“柔嫩的时间”。ok!那可是一个令人称绝的思维发散: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《时间的长河》。钟表的边框,被织线勾勒成了一条柔嫩的曲线。做者说,那是一条柔嫩的时间长河。《金瓶梅》里的三个女人,有的在弹琵琶,有的在弹古琴,有的在吹笛子。一旁还有静静静的花开花落。那幅画也能够视为向现代艺术家达利的致敬,在他的名做《记忆的永久》中,柔嫩的钟表那个意象,表达了在时间的疯狂流逝中,生命的扭曲、痛苦和无法。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达利(1904-1989)《记忆的永久》

在《金瓶梅》那组做品中,我们看到了做者关于“织线”那种媒材的足够想象和运用。同时,也看到了另一种媒材——布贴的妙用。其实,布贴的布,也是用“线”织出来的。不外由“线”织出来的布,已是 “线”的梅开二度,它的量地和神韵,带着新的印记,唤醒的是另一番记忆。

且看下面那些布贴画(由布贴和丙烯造造)。那些布贴画不是通俗的布艺做品,此中那些细碎的花布,良多都是来自于做者的童年生活,是她从小穿过的服拆,用过的盖被,家中的窗帘……等布料织品,由她的母亲(杨师傅)从远方特意寄来的。那组做品似可称为《追想似水韶华》: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那件衣衫是不是很像百纳衣?在上世纪60年代,古运河畔,那个孩子和她的家人一道渡过了那段贫苦而不失温馨与梦想的岁月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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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花开的季节,花季少女的脑子里花团锦簇,也起头了“臭美”的逃求……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想象着一个行吟诗人,骑着毛驴,在落日西下的溪流岸边,和草木林深处,逃求灵感……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大天然的深处,听花的声音;在脑海中,开出一方百草园,以及我的“三味书屋”……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那块丝巾,莫非是进进爱丽丝的魔幻世界的信物?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谁说只要摩梭女孩能够回到摩梭?我也是摩梭人,我的诗和远方……在摩梭。(袁梅曾为中心电视台《半边天》栏目造造国际交换的纪录片《回到摩梭》。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固然人到中年,可是,我头顶的那个图腾,还有那个小小的狮虎兽,却是我童心不泯的见证……(狮虎兽名“拉拉”,是袁梅主创的获奖动画故事片《奇异世界历险记》里的小配角。)

好像在油画创做中关于线条、色彩、量感、韵律等等形式元素的潜心摸索一样,袁梅对织线、布料等新媒材的形式意味,也有一种痴迷的逃求,就像极地的探险者一样,总在细细地体味、发现每一种 “线”和“织”的可能性。

下面那组名为《跳舞》的布贴画,其拼贴的布料,据称是她“从全世界网罗来的,此中次要是日本的”。她期看操纵那些布料自己的材量(形式),来表现人物跳舞的灵动和神韵: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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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我在赏识那些布贴画时,耳畔不由地响起莫扎特、肖邦、拉维尔和斯特拉文斯基的那些舞曲和咏叹调。来自日本那个精巧而暗昧的国家的织物,似乎遭遇了一群浪迹世界的吉普赛人,她们让每一根线条都在巨浪中翻腾,在火焰中燃烧,就像《魔笛》中的那位精灵(夜后),在不成按捺的生命激动中尽情发作……

发作者其实毋宁是画家本身。在发现了那类媒材所具有的表示潜能之后,袁梅的创做可谓一发而不成收。2022年,在履历了长达6个月的精心打磨后,她完成了迄今为行在视觉上最为震动的一件安装艺术做品——《木头人》。此中 “线”在那里表示为丝状的“绳索”,一种看起来五颜六色,却若无其事地把人绑得死死的绳索: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创做的6个月傍边,先是一层一层地给那些木头人刷颜料,刷了有49层;然后在他们身上刻,刻出一些陈迹来,刻到每一个都伤痕累累。展在木头人旁边的道路,是片子《黄石的孩子》的原始胶片(她是那部片子的造片人)。此中还有一些手的意象,是所谓“东西人”,他们连身体都不复存在,已异化为单纯的东西。所有的木头人都被丝线串起来,“那些丝线看着很纤细,很灿艳,很都雅,但是把每小我都绑得死死的……”

伫立在那个安装的面前,会令人惊愕,更会令人恐惧。对,是恐惧,一种似乎面临天堂的恐惧!在2022年的那半年中,那个安装所营造的恐惧,似乎是对某种外部讯息的回应。它让我们看到,在“线”和“织”的尽头,有一种艺术的语言,正带着它的忧忿,根究,不甜和期盼,滚滚诉说,连绵不停……

延伸赏识:做者用缝纫机踩着织线、辅以手工织成的画做——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在“线”与“织”的尽头——袁梅绘画创做评略(之五)

2022.10.23写毕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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